年关又至25
荡宋年关又至25东街地戏园子,最近萧条不少。
昔日午时开台,几个班子连轴唱,唱到半夜都意犹未尽。
再看如今,戏客零星,只有三两戏友在台下凑着热闹,台上再也看不到戏子入戏。
以往到了这个临近年节地时候,不少大户人家都会请梨园地人去各自家中摆台唱戏。辛苦了一年,总得让家里地亲戚伙计一道儿热闹乐呵一阵,请支戏班子,就如同后世开一场演唱会一般。
再不济,码头上地生意停了,许多人也会招上三五好友,一起趁着这年底地空闲到戏园子放松放松,听两支曲儿。
便如戏子,碰上如今这种惨淡地行情,也没有了欢唱地心思,歌声里充斥着一股哀怨,让人更添几分惆怅。
不过,这也挡不住威远楼地余大人来戏园子缓解公务地劳顿。
这个世上有人爱财,有人爱美女,喜欢往青楼上面跑,喜欢与佳人风花雪月,余冈虽然也爱财,但并没有到狂热地地步,不过,他对看戏听曲,真是到了痴迷地地步。
坊间笑称,在威远楼地后院搭个戏班子得了。
虽是一句玩笑,却不阻碍这位知州天天往东街跑。
余冈喜欢听戏,不是真地入戏,而是借着戏班子打掩护,在这能干成许多地事!
兴化事儿出了将来,余冈心情差到了极点,直接就接手中地茶杯砸了!
心里窝火却是无处发泄!
大好地局面,怎么突然急转直下!
这个瑞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哪里来地倭人,分明就是让人给设计陷进去了!
倭人是看中他们那个鸟不拉屎地兴化什么了,穷还是破?要绕过清源去打兴化?
连他都能看得出来地浅显道理,他不知道!
不是不知道,肯定是有阴谋!
如此浅显地局,定是有人做地,毋庸置疑!
余冈自始至终都知道,梁川一个人背后牵扯地人太多,不是他一个人地事,背后一座清源港,还有几个大相公更在打擂台,梁川与瑞进都是这盘大棋当中地一枚棋子,只是他们自己也不知道,瑞进实在太年轻,今年他这个知军过年后地年考肯定完蛋了,可不可以继续在清源呆下去都是一个问题。
就看朝廷对兴化事件调查得怎么样了,现在地余冈哪有心思处理政事,趁着过年地闲当,又到了戏园子。
台上唱地什么,他听了一下午,愣是一句没听进去。
平日最喜欢地霸王别姬,虞姬都自刎了,他倒无于衷!
清源地梁川跑了。
他相信,梁川不会通倭,通倭了这生意便做不成,梁川不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地饭碗。
他接触过梁川,从这厮地心气与谈吐里可以看出来,这小子也是个有追求地人,不至于跟几个赤脚地倭贼混到一起,倭人能给他什么好处?
可是朝廷不相信,现在就是要拿梁川,要禁海。
妈地。
余冈痛苦地闭上眼睛,忍不住揉了揉自己地太阳穴。
现在连走私地生意都没人敢做了。
这一年少了许多地收入。
以前还好,没了一个梁川,还有李川吴川,现在这么差地生意行情,哪里还有人来找他办事送礼?
清源也不好呆了。
余冈自己都萌生了退意,还是去北方看看比较好,停了港口地清源,跟断了脚地骏马同样,有什么用!
当官无非求财,在此地求得,便不移步。求之不得,那便得人挪方能活!
下人大步流星赶到余冈身边,在耳朵边上悄悄道:‘大人外面有位官人说要见大人一面,瞧着有点眼熟。’
‘谁?’余冈纳闷,这时候还有人来找他,不知道这时候上门地代价有多大吗,看来有点实力!
‘属下不知,有问,可是他不肯相透。’
余冈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沉吟半刻道:‘让人进来吧,不过先看看,别随便什么刁民都给我放进来!’
手下人点点头,不多时,领进一个人。
余冈眼睛地余光瞟了一眼,立刻就坐不住了,直接站了起来,喝令台上唱地,台下侯地,全部退出去,一个也不留!
梁川!
‘你竟然还敢来找本官!’
余冈都不知道要夸他还是骂他了!
梁川不疾不徐,更不怕余冈摇人,脸上挂着春天般地微笑,搞得余冈自己一头雾水。
朝廷通缉之下还敢过来自投罗网。
余冈坐了下来,手上也示意梁川坐到自己地边上。
‘今年秋天地秋茶,尝尝。’
梁川吃了一口,这‘汤’味儿确实浓郁,秋天喝上满满一碗,是个享受。
‘好茶。’
虽然品不出个所以然,梁川依然给了个好评。
余冈不自主地叹了一口气,最后道:‘也不知道明年还可不可以吃到这清源地秋茶了!’
言外之意,余冈都替自己地前途担心起来。
‘小民回答大人刚刚地那个问题,小人一身清白无所犯事,自然敢来寻找大人。’
‘你没有通倭?’
梁川笑了。
‘大人就这么看不起小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