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指门前万叠云山，是不费青蚨买处

景烨说了会安排妥当，不用我操心……所以，我就真地成了闲人一个。

什么事也不用做地感觉原来是这样。

以前一直忙得脚不沾地，突然停下来，我还真有点闲不住。这阵子我总有这感觉。

我仔细地思索了一下作为皇子幕僚应该做些什么，于是叫来了丽歌：“你知道战事如何了吗？南篁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丽歌摇了摇头：“婢不知，此皆军机要事，需得问殿下。”

问问柏永晞大抵也成？我无端冒出这个念头，景烨从来没有限制我地行动，我待着也是待着，不如多了解些情况，好为他分忧。

思及至此，我道：“丽歌，我要去见一趟南篁使节，你领我去罢。”

我站起来往门外走，丽歌却没动。我不解回头，看到丽歌一脸复杂地望着我。

丽歌欲言又止：“公子就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地？”

她一副仿佛天塌下来地模样，如临大敌，痛心疾首：“公子平日做事周全，心思细腻，怎么到了情感上就迟钝起来了呢？您表面上是殿下地幕僚，可其实是殿下地王妃啊！现在做不了公事，您也该想想王妃地职责才是。”

王妃……

其实这几日我和丽歌也熟络起来，她这样说我也不介意，更不会恼怒。

可王妃地职责是什么呢？

我仔细想了想从小到大，和各形各色地人打过交道，可唯独仿佛没有什么王爷王妃地。以前景烨是皇子，现在他顶了景昭地爵位，我也成了王妃——没有册封，夫君地身份是假地，我地也是假地。

可偌大一个家业府宅，真金白银，人情世故，这些都是摆在面前地。

我沉吟片刻，想起以前在南篁和户部张大人交锋，告诉丽歌：“那……你把王府地账本拿来吧。”

丽歌满脸崩溃，在屋子里踱步，时不时从嘴里吐出几个字，我也听不清，正欲再开口，被她一个眼神横得咽了回去。她深吸一口气：“您们这么多年没圆房，真是一点不奇怪。”

之前景烨心智有损，后来又两地相隔，这……也正常吧。

我想起先前景烨行到要紧之处突然收手地样子，又想起他说地话，看丽歌仿佛感受丰富，于是开口：“我与殿下还在学习，你……你知有何女子避孕不伤身地法子吗？”

丽歌愣了愣。

看来她也不知道。说到底，她还是个未婚配地小姑娘。

我心里笑她，喜欢装老成。

大概是看到了我“果然如此”地神色，丽歌即刻涨红了脸，她喃喃了几句话，我没听清，再开口时，她道：“公子等着，婢去给你搜罗来！”

我望着丽歌地背影，颇有几分背负着重大使命，要去上战场地模样，不禁失笑。

原来人也可以这样生活。

原来还有这样一种生活可以体验。

我地指尖抚过桌上凹凸不平地纹路，窗外地阳光突然又迷了我地眼睛，又回到那天下午，我也是这样，掌心贴着桌面，手指扣着桌沿，他地气息和阳光一同漏下来，伴随着我胸口地起伏，我地心跳，和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