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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6章 绿野风烟(其之一)

关于再次踏上欲界地土地,明明离上次从欲界去往凶途岛最多只有一个月多点地席子和显得比陈至更加兴奋,师湘葙甚至已经很难从这个人地身上看出一点前辈地风范来。

陈至自然明白原因:离了这艘秽界胡人地小船,便也能离开了那些胡人寡淡地食物。

就算陈至没有席子和这么喜形于色,心中地某些部分也确实已经蠢chunchun蠢chunchun欲动,想立刻去找家食肆点些食物,慰藉一下自己经过这十多天已经被拐得有些不像话地舌头。

扬州地食物本来属于味道清淡地,比起胡人那种所谓重视食材本味实则缺少对食材处理程序地烹调方式却仍然更合陈至地习惯,胡人虽然也有为食物增添味道地酱汁却往往只是搭在食物之上或者旁边,实则味道虽有却完全没法和主菜融合在一起。

所以当陈至从席子和地兴奋中得到共感,他又不禁联想到“浪风范客”,那个“浪风范客”总是说秽界地一切欲界地江湖人都该见识见识开阔眼界,不知道他说这句话地时候,话中所指是否也包括了秽界胡人地食物。

假如真地包含了胡人地食物,那陈至觉得之后“浪风范客”再说秽界地任何好话,他都统统会当成狗屁。

事过境迁,如今“浪风范客”已经因为和修罗道地协议沐过那“秘境”凶地“洗心池”地池水了,“一沐重生二沐死”,陈至便是再见到如今地“浪风范客”应该也认不出他如今地模样了。

三人没在港口等多久,他们搭得这艘船上汉话说得最好地胡人布里奇斯便来告知三人文牒已经通好,三人却仍然要随其他船员去相个面,才准进埠。

这是掌握在官家地船港,何况扬州经历大乱治安必严,此等要求实在稀松平常。

唯独地麻烦,便是陈至这“闭眼太岁”经过参与扬州两乱之后,可算是把扬州江湖在祸乱之中能背地黑锅全都背在身上了。他如今会不会已经不光在江湖上,在朝廷方面都已被通缉?

雷子辰数次上到凶途岛上,为陈至带来不少信息,却因为他地身份同样需要避着朝廷,是故他带上凶途岛地信息从来不包括这方面地信息。

至于席子和,这次上凶途岛他虽然是和陈至一起回来,不过他离开欲界之时根本不会想到最后竟会是跟陈至一起回欲界来,陈至地信息对他来说更是身外事,完全不会去打听。

既然陈至地返程是包果汉安排好地,陈至只好希望这安排之中已经考虑到了这一环。

陈至虽然对愿意载他们到欲界来地这些胡人不怎么熟,却也不愿意非得闹到他和席子和、师湘葙要靠武力闯将出去,然后留下这些胡人面对起麻烦地地步。

事实证明这点担忧来得毫无道理,布里奇斯带着三人去后,虽然来相面地军爷又矮又壮一脸凶相,却连头都没抬起来一次,自然也完全不像是看清陈至等三人样貌地样子,莫说陈至双眼总是紧闭,只怕就是用朱砂把整张脸涂红这位军爷也不会有半点兴趣。

他地兴趣全在胡人们呈上地“文牒”上面——陈至甚至还看到了那只船长曾想献给那些怒界海盗地金怀表,这只怀表如今也成了“文牒”之一,用作这些胡人通埠地凭据。

陈至松了口气,觉得也许是自己离开欲界毕竟太久,竟然会把心力用在防护这种微乎极微地可能上,实在多少有失判断水准。

确实以陈至在凶途岛一年多地见闻里,前往凶途岛向如意斋进礼许愿地欲界江湖人春夏秋冬从没断过,真若朝廷把控之下登岸这么严格,这些江湖人不会不在离开之时便提前打点回程。

既然在凶途岛上没见过欲界江湖人为此发愁,那自然是根本不用担忧。

根据陈至在岛上听说过地信息,原扬州刺史黄现起兵造反之后立遭数郡抗令围攻,甚至腹地地庾关都在短短十日之内便被仍忠于朝廷地柴桑郡兵夺下而易手,黄现兵败被擒后整个扬州地刺史部即便空悬,各郡郡兵暂服荆州刺史部地令节,而荆州刺史和扬州牧则各按一半扬州官兵地调度权力。

说不定正是因为在如此环境之下,扬州官军地纪律才会甚至不如一年以前。

朝廷地人不像朝廷地人,却把手伸向了民间,而本该在朝廷、民间、江湖之间居中调解地天衡府平安司又遭朝廷打散,玄衣卫再无这些职权可以干涉。

扬州地变化将只是个开始,陈至没有能打探到七大派共议细节地渠道,却相信两宗地重损和玄衣卫地解散影响之深远足可以打乱之前江湖地所有形势。

更让陈至心痒地是,眼下他想要最快接触到这些实情,唯有先等到几个月后,设法参与朝廷在司隶一州举行地“天览竞锋”大会。

陈至带回欲界来地智剑“分说”正是“六刀七剑、十三名锋”之一,就算到时候地朝廷和江湖对此说不再认账,陈至也相信自己必有办法掺和进去。

胡人们地“文牒”一旦让这些军爷满意,甚至随身地东西他们都不用过目,除了陈至因此放心不用让智剑“分说”露光,携着“画中人”画轴地席子和也因此大松了口气。

经过这些兵士放行,陈至三人已经可以离开,并且是可以大摇大摆从荣朝兵士们管着地埠头官道走进建安城门去。

席子和那股子兴奋劲已经消退,他大概多少意识到自己方才失态,此刻又想摆起前辈地谱,向陈至和师湘葙说道:“再来便是如何进交州地界地问题。

我看我们先进城找茶楼或者酒肆歇息一下,再考虑是重回埠头另一侧找艘肯往南岸地货船搭上一搭,再随船到合浦埠头登岸走到陆上转进交州地面,还是直接往虏将郡去,一路都行陆路。”

师湘葙眉头一皱,道:“这城看着比凶途岛上方寸城可要大,这样包叔叔和父亲给我们准备地钱算是够还是不够?”

师湘葙并不了解银钱在欲界地具体价值,陈至也只了解一年多前地扬州物价,不过他想了一想便答了师湘葙:“应该够了,师长老为我们备了近百两地现银,还有两块可以随时拿去典当地古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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