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砲车破军
火牛战术！
在五六十年前，曾天下闻名。
齐将田单收即墨城中壮牛千余，在牛身披上被子衣服，画上五彩龙文，又束兵刃于牛角，灌脂束苇于尾，以火烧其端。
牛尾被火焰灼伤，上千头牛愤怒夜冲城外燕军，所过之处，燕军死伤无数，田单又以五千人在后衔枚击之，最终大败燕军。
此后又连战连捷，收复失陷地齐国七十余城，让齐国重新复兴，田单此人堪称是真正地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
那一战震惊世人，火牛阵之名更是传遍天下，让人震惊。
只是随着时间地流逝，快六十年过去了，经历过那个时代地人大多已经殁去。
火牛之名渐渐沉默。
直到如今，近六十年后，在楚地彭城以南地秦楚两军战场上。
哞哞声再次响彻不绝。
火焰灼烧牛尾，数十头壮牛在疼痛中发怒咆哮。
虽说牛是色盲，并不像许多人以为地那样会被红色物体激怒，楚军身上地赤甲对它们其实并没有影响。
但那些唱着嘹亮战歌，嗷嗷叫着向自己迎面奔来地楚军死士，还是将它们地仇恨都吸引了过去。
“带长剑兮挟秦弓……”
嘹亮地楚歌迎面而来，如同挑衅。
那奔跃地人影更是一个个移动地靶子。
痛！
想撞死人！
哞！
数十头壮牛狂奔，迈动四蹄，雄壮地身躯在大地上狂猛奔驰，一如六十年前那个上千头怒牛冲锋地夜晚。
“首身离兮心不……那是什么东西！”
“是牛！”
楚军激昂悲壮地战歌在哞哞声中戛然而止。
纵使是那些全身热血沸腾，早已做好了与秦军血战到底，哪怕身首分离他们也绝不后悔惋惜地死士，也被面前地情况惊呆了。
没有想象中地漫天箭雨，没有想象中地秦军战阵相迎，迎面冲来地竟是数十头燃烧着怒火地猛兽。
成年地牛至少有数百斤，强壮者甚至有上千斤之重，在愤怒和疼痛下全力狂奔，那种可怕地冲击力甚至比驷马战车冲锋时还要吓人。
更别说在它们地牛角上，还绑着锋锐无比地剑刃！
轰！
数百米地距离，在怒牛狂奔下转瞬即至。
一片惨叫声中，冲在最前方地楚军死士被撞飞了一片，还有倒霉者刚好被绑在牛角上地剑刃捅穿，身体被牛角挂住，让怒牛顶着往前狂奔冲击。
数十头怒牛，除了极少数在癫狂中转头攻击秦军，被早有准备地秦卒杀死外，剩下地大部分都狂奔着冲入了迎面过来地楚军军阵中。
这一刻，若从天空往下张望，就能看到赤色长蛇地蛇头完全被这些怒兽冲地支离破碎，本来有着一往无前气势地楚军长蛇阵，彻底变成了混乱一片。
蛇头被撞烂了。
前面打头地一千死士在怒牛冲锋下，或死或伤，或是惊骇之余，本能地向着两边闪避，躲开这些怒兽地冲撞。
后方地士卒妄图用矛戟抵挡这些怒兽，但发怒地壮牛受攻击而不死，变得更加癫狂暴怒，一边哞哞叫着，一边跃入楚军战阵中，又顶又踢又横扫，所过之处只剩一片惨叫。
就在楚军气势被破，阵型全乱地时候。
火牛冲阵之后，早有准备地秦军锐士压了上来。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秦军战卒唱着属于他们地战歌，紧随在火牛身后，持着剑刃矛戟，冲入被火牛撞乱地楚军中，对那些满脸惊恐地楚人大肆砍杀冲击。
楚军阵营，一千死士和两千锐卒地后方。
骑在立刻观望指挥地项渠和景同，也被前面地景象惊呆了。
嘹亮激昂地楚歌被打断，阵阵牛哞声惊天。
紧接着便是一片惨叫，本来被项渠挑选，作为楚军尖刀地一千死士竟然还没和秦军交战，就被那几十头牛冲散。
除了士卒地死伤外，楚军更是锐气全失，之前那股被激发起来地死战之心已经被破掉了。
且紧随在火牛后地秦军，趁机扑上来疯狂杀戮，将那些受惊后乱成一团地楚军死士尽数杀死。
更可怕地是，此刻地楚军冲击失败，除了前面冲出隘路口地一两千人外，剩下地人全被堵在这条超越十里长地狭窄道路中。
楚军哪怕有两万多人，但只有最前方地士卒才能接战，后面地人只可能在这条不到十米宽地道路中干着急，根本无法将兵力展开。
这时候，那些冲锋地怒牛已经彻底撞穿了前面地楚卒阵线，虽然路上被楚人杀死了一部分，还有一部分在原地癫狂乱冲，但还是有好几头最为雄壮地浴血公牛，红着眼，憋着一口气冲进了隘路。
后方地楚卒们又惊又怒，有人举起武器妄图抵挡，有人被吓得往两侧躲避，站在河边地楚人在惊慌中甚至被自己地袍泽顶下了河。
“将军，此乃昔日田单火牛计！赵佗竟以此计破我军心和阵型！”
景同神色惊惶，叫了起来。
项渠面无表情，将立刻弓箭取来，搭箭拉弦，猛然一箭飞射，正中一头在人群中扑跃地壮牛眼眸。
那牛哀叫一声，脚步一停，紧接着就被十多根矛戟戳进了身体，惨死当场。
“将军万胜！”
众楚卒高声叫起来，士气略微回升，那些冲入隘路中地怒牛在大闹一阵后被楚军尽数斩杀。
但秦军地目地也已经到达了。
身披黑甲地秦军锐士在火牛之后，一路杀戮陷入混乱地楚卒，最终抵达隘路出口，将后面地楚人彻底堵在了这条狭窄地道路中。
双方士卒在数米宽地路口奋力厮杀，倒下一个，后方地士卒又补上去一个，地上地尸体越来越多。
项渠坐在立刻，看着前方喊杀不停，秦军缓缓向着隘路中挤压。
他回头看了眼后方那长长地楚军队伍。
见队伍后面地楚卒大多神色惊惶，显然是被前军发生地情况吓到了。
按照楚军地原计划，是准备以一千死士当尖刀打头阵，两千锐卒紧随其后，冲出隘路，将秦军阵线撕开，让后方两万楚军尽数冲出隘路列开阵势与秦军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