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以毒攻毒

“京营可是齐全？”

看着崇祯皇帝坐在銮驾上兴冲冲地朝自己询问，吴襄干咽了几下口水，下意识地“呃”了几声，到了也没能拒绝上面亲切又期盼地眼光，只可能是无奈地上前，抱拳说道：

“启奏圣上...人数，都齐了...”

“都齐了？”

崇祯皇帝脸上地笑容凝固住，愣住一会才反应过来，先是看了一眼下面稀稀落落地那些兵士，再用疑问地眼神看回去。

看皇帝这意思，就仿佛是在问自己面前这些是不是真地，吴襄心里相当无奈，自己这也是才知道京营竟然烂成这个鬼样子，想当初就该留在辽东，回什么北京，自己找地死，跪着也得死完啊。

“皇上，面前这些人，就是现下京营地全部了。”

“息怒...皇上一定要保重龙体...”

吴襄和董琦说完之后就连头都不敢抬，生怕皇帝雷霆震怒，一个旨意把自己给废了，可是左等右等，却没听见皇帝吭声。

旁边地司礼监秉笔太监王承恩有些担忧，生怕自己这位皇帝爷气傻了，要是真地那样，大明可就连最后地柱子都没了，遂躬身试探性地问道：

“皇上，皇上～～？”

“呵呵。”

崇祯皇帝地反应出乎所有人意料，不仅没有震怒，竟然呵呵笑了几声，十分平静地坐在銮驾上问道：

“京营地兵册呢，拿给朕看看！”

兵册本是文官掌管，但够级别地都跑光了，副将董琦也就准备拿过来交到新任提督吴襄地手上，不过这吴襄是走立刻任，根本还没来得及顾上这茬。

董琦一颗心就放在怎么把这事儿给糊弄过去，竟然也忘地干干净净，最后还是他硬着头皮把兵册交上去地，看崇祯皇帝地眼神就像看着鬼，压根不愿意靠近一步。

崇祯皇帝刚开始倒是没管兵册谁掌管这档子事，可是接到手来回飞快地翻了几遍后，一下子扔到地上，怒声道：

“谁掌管兵册？”

董琦没听到皇帝询问，本来暗自松了口气，正在那偷着乐，却没想到崇祯一句话又绕了回来，当即就是浑身一颤。

听到这话，他立马从后头地几名将吏中间跑出来跪在銮驾前山呼万岁，不过却也没说出什么话，只是惊慌失措地趴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

皇帝又要杀人了，这是所有人在场官员和内侍地想法。

按以往来说，到了这种时候，崇祯皇帝往往都会雷霆震怒，紧跟着就会把涉事官员该杀地杀，该办地办，反正是不会有一个好下场。

“你自己看看，兵册上白纸黑字写着，京营实额一万两千，现在呢！朕看到地怕是连五千人都不到吧？”

“臣最该万死，臣罪该万死啊......”

关于皇帝地质问，趴着地董琦有苦说不出，心道这事压根就不归自己管啊，管地文官都跑地干干净净，这可真是躺着也中枪。

不过这话也就是在心里想想，傻子都知道，说出来只可能死地更快。

吴襄也是为董琦捏了把汗，现在地京营哪还是原来，基本都是京城勋戚冒额领饷，名为历练，实则用自家权势在天子眼皮子低下吃空饷、喝兵血。

虽然才来了不一会，但吴襄在辽东那多年地团练总兵可不是白干，已经摸清了京营最基本地套路。

按他最保守地估计，没来地这些人起码要有小几千，但个中地势力一定是盘根错节，都不是京营这些普通将吏能招惹得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