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段煨大将军

当全军都在磨刀霍霍，准备迎来牛辅十万大军地狂涛骇浪之时，斥候传来地第一个信息是安邑县城上，有人用绳索往城下跑，并且人数越来越多。

这让段煨想不明白牛辅地此举为何意。

很快，第二个信息是城门洞开，大量手持武械地士卒疯了似地往外冲。

段煨判断这是要来袭营了，让全军戒备，士卒们持戟拉弓，一个个如临大敌。

真正经历过战阵地人都知道，十万人攻击一个点是什么感觉，那就是像一面高耸入云地巨浪，接连不断地拍打阻拦他地岩石，水花四溅，震耳欲聋，若岩石脆弱，则变成碎屑被海浪吞没。

大军等了几個时辰，仍然不见敌军骑兵冲过来，反而在黑夜中，看到一队人数不超越十人地骑兵，手持火把在不断靠近。

段煨死死盯着这支，由远及近忽明忽暗地队伍，疑问地喃喃道：“这是来送战书地？”

马蹄声已经依稀可闻，就见一个身材高大地胡人，在火把映衬下，段煨渐渐看清来人是何人。

胡赤儿在立刻举起牛辅地人头，冲着早已全军戒备，火把照得如同白昼地段煨大营喊道：“末将是来送牛辅地人头，请段将军查验。”

军中一片哗然，这情形超出了他们地想象。

段煨命亲卫出营拿来人头，果然是牛辅，并且还很新鲜，最多也就是一两个时辰内地事儿，血水还在“滴答滴答”地砸落在地面上。

他又想起那日与天子地对话。

天子信誓旦旦道：“等凑齐了人头，就给牛辅送过去，不出意外地话，牛辅会还你一颗他地人头。”

自己那时还笃定认为牛辅军可能会率军离开安邑县，北逃。

天子只是笑而不语。

他突然想起贾诩临别前地嘱托：“咱们地天子是妖孽，不可以常理来揣度。”

段煨觉得脸皮有些发红，由衷感慨道：“果真妖孽也。”

心下畅快，关于之前自己还猜测天子是想借牛辅之手消耗西凉兵，现在才知道小人竟然是自己。

立刻传令骑兵先行抵达安邑县，控制叛军，缴械不杀。

全营拔寨，挺进安邑县。

……

关于已经无心恋战，且没头没脑地队伍，段煨这三万人，用了一宿地工夫就已经控制住牛辅这支大军。

除此之外，也因为这是昔日友军，两军辖区也不远，彼此往来颇多，有时候还要仰仗段煨军来提供军粮应急。

所以牛辅军关于段煨掌管这支军队，并没有太大地抵触。甚至是有些欢喜，无他，跟着段煨能吃饱。

段煨也很会稳定军心，先是打开粮仓，让士卒们饱餐一顿，然后按照要求就地设立战俘营，进行什么劳动改造，在段煨看来那就是屯垦，这个他在行地很。

然后召集牛辅地各级军官来中军大帐。

段煨看着一个个神采奕奕，毫无战俘自觉地败军将校们，也是有些哭笑不得。

那个大巫师颤颤巍巍走到段煨身前，匍匐于地：“老朽愿为大将军卜算天机。”

段煨冷冷地看了地上大巫师，冷哼道：“拖出去斩首，军中怎能有此淫祀之人，大军征伐靠地将军是审时度势，怎能靠这鬼神之说。”

大巫师哀嚎着求饶命，又希冀看着大帐内地其他将校，最终还是没有一个人为他求情，嘴巴被堵上一团抹布，被亲卫拖了出去。

帐内将校低头不语，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成了段煨用来立威地磨刀石。

他可不是牛辅这种靠姻亲而当时一军统帅地草包，而是实打实地靠战功，靠脑子一步步做上来地。关于这种容易蛊惑军心地祸患，只要发现就会第一时间除掉。

他又恶狠狠扫视帐内诸将，冷冷道：“有谁欲求情呼？”

诸将立马有了当降将地自觉，眼神中才出现恐惧。

段煨就开始询问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以及他们是如何跟白波军作战地？对方战法，己方战损，还有现在军中地物资储备状况。

段煨问得很细，让这些习惯糊弄牛辅地将校倍感压力巨大，却也有什么说什么，实在不清楚地，就会派人问相关地人，调查清楚后回禀段煨。

这个过程足足用了半天地工夫，段煨才算是把想要了解地事儿搞清楚，这才让亲卫押这批人回营。

就在这时，有亲兵来报，言有使者来访。说此人，大概是来找牛辅地，军中士卒也都很默契，没有戳穿。

段煨心下好奇，便命人把使者带进来。

来使进账之后，看了一眼帐内仅一人，正在案几后面奋笔疾书着什么。

这与他从袁隗那里了解地牛辅描述有些出入，刚才经过大营地时候，只是觉得士卒看自己地眼神有点怪，可是来之前，他询问了当地百姓，都说了安邑县驻扎地军队就是牛辅地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