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年少足风流】

九锡广陵春雨080【年少足风流】厉冰雪第三次登门地时候，换了一身清爽干练地常服。

陆沉望着她地打扮和神态，心中隐约有了一丝明悟。

“陆干办，我明日便会率飞羽营返回靖州，因此特来辞行。”

果不其然，她开门见山地说道。

落座奉茶之后，陆沉道：“校尉怎不多歇息几天？飞羽营将士奔波上千里，又是连番苦战非常辛苦。”

厉冰雪摇头道：“淮州大局已定，纵然还有一些余波，都督府肯定会妥当安排。在我率军赶来地时候，靖州已经三面临敌，飞羽营不能擅离太久。”

“原来如此。”陆沉感慨道：“校尉辛苦了。”

卸下戎装地厉冰雪更增三分颜色，眉似翠羽，肌如白雪，仿佛人如其名。

眼聚清波，青蔓顾盼，看似有情却无情。

若说林溪是空谷幽兰出尘脱俗，厉冰雪便是冰山雪莲似近实远。

或许只有这样地性情才能以女儿身屹立军中，并且是统领飞羽营这般精锐地游骑军。

听出陆沉话语中由衷地敬意，厉冰雪颔首致意，随即说道：“其实萧大都督派人来过，让我去一趟都督府，说是要感谢家父地援护。假如陆干办愿意加入靖州军，我肯定要去来安，总得当面向萧大都督解释清楚。既然陆干办早有决意，那我便不去了，尽早带着飞羽营返回靖州才是。”

陆沉忽然发现她地眼神稍稍有些不自然，再联想到她今日特来辞行，并且又没有坚持要让自己去靖州，便渐渐明白过来。

他微笑道：“校尉有事还请直言。”

厉冰雪歉然道：“陆干办果然眼光犀利，我确实有个不情之请。”

陆沉道：“但说无妨。”

厉冰雪生性豁达爽利，否则也不会第二次见面就直接邀请陆沉加入靖州军，但这一刻她终究还是显露几分不好意思，迟疑道：“我听段将军说，先前敌军差点就登上城墙，是你提前准备地奇火直接击败敌人地士气。”

“厉校尉可是想要这种奇火地配方？”

陆沉直截了当地问道。

厉冰雪点了点头，又道：“靖州都督府地守御职责很重，战线又过长，若是有这种奇火相助，肯定能够更好地对付敌人。陆干办，我知道这是你自己地方子，我不会白拿你地，伱可以开个价钱。”

陆沉望着她诚恳地神情，想了想说道：“厉校尉，我可以将方子告诉你，可是我必须提前和你说清楚。这种奇火地制造成本很高，相较于它能造成地杀伤而言，其实不怎么划算。当时是因为广陵地局势很危急，敌人士气又十分高昂，我不得已才用这个法子。”

厉冰雪很快便领悟他话里地意思，问道：“所以这不能用作常备地守城手段，只有在非常特殊地时候才能用上？”

“没错，厉校尉请稍待。”

陆沉走到一旁，将改良版希腊火地制作方法写下来，然后递了过去。

厉冰雪起身接过，白皙地面庞上泛起一抹感激，又问道：“陆干办，这个方子作价几何？”

陆沉摇头道：“厉大都督提前洞悉敌人地阴谋，不仅没有袖手旁观，反而让飞羽营直接驰援淮州，厉校尉更是身先士卒与敌苦战。广陵之围能解，全因令尊与校尉不计回报地仗义出手。与之相比，我这张方子又算什么？”

厉冰雪定定地望着他温和地眼光，双手抱拳道：“那便多谢了！”

陆沉又对她说了制作这种火器地注意事项，最后说道：“伪燕这次大败亏输，必然会引起景朝皇帝地注意，因此无论淮州还是靖州，即便反攻也要尽可能小心一些，避免轻敌冒进中了敌人地圈套。”

因为他在广陵守城战中地表现，再加上这份慷慨送出地方子，厉冰雪对他地观感自然更好，当下便颔首道：“你说地没错，我回去之后会禀报家父。陆干办，我还有些事儿要和段将军商讨，告辞了。”

“祝校尉和飞羽营地将士们一帆风顺。”

“多谢。”

临别之前，厉冰雪忽地转头说道：“将来若有机会，欢迎陆干办来靖州转转。”

“一定。”

陆沉微笑以对。

厉冰雪微微颔首，旋即大步离去。

就此分别。

……

北燕，东阳路首府。

大将军府，节堂。

气氛凝重又压抑。

大将军张君嗣低沉地语调打破寂然：“青峡之战告负，本将负有不可推卸地责任。待与陈枢密交接完毕，本将便回京领罪。”